AI 时代，法律服务行业的机遇与挑战——聂素芳律师在桂客半月谈

（本文根据聂素芳律师在第十九期“广西嘉宾半月谈”活动上的发言整理而成）

聂素芳

尊敬的刘贵明院长、赵增海主任，以及在座的各位嘉宾、各位同仁，大家下午好！我是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聂素芳律师。今天，非常荣幸受邀参加桂科学院和嘉伟律师事务所联合举办的第十九期“桂科半月谈”活动。今天，我报告和分享的主题是“AI时代法律服务行业的机遇与挑战”。

我们知道人工智能是必然趋势，不管欢迎与否，借用一句流行的话，“未来已来，该来的已来”，我们要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去迎接挑战。

当谈到人工智能时，我想到两个主要问题：

第一，如何跟上科技发展的步伐，充分运用人工智能，提高我国自身的产业竞争力？

第二是如何保证我们在科技发展的大潮中不被人工智能淘汰或者取代。

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利用人工智能为我自己谋福利。

首先，我们要了解AI技术目前在法律行业有哪些应用领域，未来可能发展的方向。从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AI技术在法律服务领域的常见应用有法律、文书、案例的检索，以及案例分析研究，合同的起草、审查与分析，法律文书的自动生成，简单的法律咨询，甚至为一些复杂的决策提供帮助。而且，随着AI技术的不断进步，可以预见的是，AI甚至可以完全模仿人进行深度学习和思考，处理一些更为复杂的法律相关工作。比如，AI可以通过研究样本足够多的司法判例，分析总结类似案件的规律，从而制定更有价值的处理策略、诉讼策略等。然而，我们人类的学习效率和批量处理信息的能力，无论如何都赶不上机器，所以我们需要时刻关注行业动态，真正将AI技术为己所用。 AI技术能给我们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比如提高工作效率，减少时间和人力成本，更重要的是提高工作成果质量等等，这些都是AI技术给我们带来的机遇。

与此同时，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必然带来诸多挑战，比如数据安全问题、职业道德问题等，这些都需要配套法律法规进一步完善。但关于挑战，我今天想讲的是，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对律师执业方式的转变、执业领域的拓展带来了新的要求。这个问题我们后面会在第二部分讲，我们先回到机遇的问题上。

我们该如何抓住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机遇？我认为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做出尝试和努力：

第一，要重视加强技术教育培训，提升律师对新技术的理解和运用。当前，大多数律师对新技术的理解和运用都是基于个人兴趣，律师事务所和律师行业很少对广大律师进行集中的技术培训。

第二，要加强科技与法律专业的结合，科技我们学会了，但如何真正为法律专业所用，也是需要深入研究和探索的问题。

第三，律师要积极参与法律服务相关的人工智能技术的研发，这样可以很好的促进技术与法律的融合，这对法律从业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是一些同事已经在做的事情，他们都是走在时代前列的人。

前段时间，我一个朋友给我发来一份来自世界500强公司的邀请，该公司鼓励员工在AI技术上与各个行业进行深度合作。朋友给我发来相关资料，问我是否有兴趣在法律服务行业进行一些合作。我当时觉得，市面上已经有很多专门的技术公司在做类似的产品，有些产品已经上市了。作为一家专门做法律服务的律所，有必要投入时间、精力、成本去做这样的事情吗？当时我心里就有一个问号，但今天参加了这样的讨论，特别是了解了相关技术的发展趋势之后，虽然还是有些粗浅的认识，但我觉得可能需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至少作为法律人，我们应该在合适的时间，用合适的方式去做一些事情。

第二个问题是，在科技快速发展的时代，律师如何避免被人工智能取代。

我觉得我们需要改变惯常的工作方法，探索新的实践领域，更加注重培养自己的独特性。

首先，哪些工作容易被取代？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可以量化和复制的工作，比如数据的检索和处理、文本的格式化等等。正如我们前面提到的，随着AI技术的发展，AI深度学习能力的提升，AI完全可以通过深入的观察和学习，以及越来越精准的算法来处理数据，最终得出更加可靠的结论。因此可以说，所有能够被算法解决的问题都是轻而易举的工作，或者最终会被取代。而且，传统的法律工作确实包括了很多数据搜索和整合、文本生成和处理、简单重复的问题咨询等工作。因此，我们需要利用AI脱离这些工作，改变过去的工作方式，拓展新的领域，更加专注于培养自己的独特性。

其次，哪些工作是人工智能无法取代的？

在法律服务方面，我认为至少有以下几种类型：

第一，是需要复杂人际交往和情感理解的工作。比如我自己从事的刑事辩护，在办理一个刑事案件的过程中，除了专业服务之外，律师往往需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安抚当事人及其家属的焦虑情绪，陪伴他们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虽然这种情感上的陪伴、理解和支持与律师职业无关，但却是刑事辩护律师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种情感上的理解和陪伴是人工智能无法替代的。

第二类是需要创造性思维的工作，即现有算法无法解决的工作，但需要新的创造性思维的参与和引领。

第三类工作需要个性化的表达，比如诉讼律师参与庭审，这是律师运用知识和技能，通过独特、个性化的表达方式去说服人的过程。

第四，要综合分析复杂环境背景。昨天，一则醉驾案的判决书在网上疯传。法官从刑法上的克制原则入手，分析了危险驾驶罪的立法原则，对涉案行为的危险性做了详细分析，最后运用刑法第十三条的“但是”条款，判决被告人无罪。这样的判决，是创造性思维、综合分析复杂环境背景、复杂情感理解的结果。如果用简单的大语言模型来判断一个案件，恐怕很难有如此人性化的判决，让大家叫好。

因此，面对数字化时代的变化，我们要想避免被淘汰，就需要充分发挥作为人的主观能动性，更多地思考在法律服务领域人的独特性在哪里，将人的独特性发挥到最大。

最后，我想用邀请函里的一句话来结束我今天的演讲，“寻求变革、把握机遇、赢得未来”。的确，只有积极寻求变革、拥抱AI，我们才能抓住AI给我们带来的机遇，真正赢得未来！

谢谢大家！